第一百二十章 上司发难-《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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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杨尚贤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谨慎起见,他又着意吩咐孙嘉新:“那你就去见他。记住,万万不能曝露圣驾行藏”

    孙嘉新忙拱手应道:“下官不敢。”

    孙嘉新走后,杨尚贤命人把所有暗中潜伏在县衙各处的镇抚司校尉都召集了回来,守护在后堂各处,重点把守着后门,以便随时将皇上送出去。做了这样的部署,他又不放心,又从后堂翻找出了两套仆役的衣服,让三太保高镇东和九太保谢宇翔换了,装作奉茶的仆役去往大堂查看。

    三太保高镇东和九太保谢宇翔端着茶盘过了二堂,县衙大堂的阵势就把两位见多识广、万马军中也不皱眉头的镇抚司太保爷给骇了一跳――

    按规制,县衙从大门口的照壁到大堂院坪也就几丈见方,此刻都站满了兵士,由两个带队的千户带着,全挎着刀,一直站到了大堂的台阶上,望着大堂上坐在公案之后的那位身穿绯sè官服、一脸冰霜的三品大员,一副随时要冲进去抓人的架势。要抓谁也不用猜测――孙嘉新垂手立在那位三品大员的面前,而县丞王顺却偏偏是坐在一旁的。

    看着这个阵势,连衙门力的公差门役都躲了出去,就更不必讲究来奉茶的礼数了,两位太保便悄然隐身于二堂,继续查看大堂上的情形。

    坐在公案之后的那位身穿绯sè官服、一脸冰霜的三品大员,正是浙江布政使于元忠。也正如杨步才猜测的那样,他是为了孙嘉新不同意以织造局收丝凭据抵扣桑农赋税一事,专程从杭州赶到诸暨来的。

    昨rì下午,被孙嘉新狠狠地戏谑了一把之后,王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搭乘织造局的船来到杭州,赶到布政使司衙门对于元忠添油加醋这么一说,于元忠顿时就坐不住了――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刚刚升兼了布政使,下面就有一个小小的知县跳出来和自己叫板,损了自己的官威;更因为浙江是产丝大省,织造局要在浙江收购二十万担生丝,折银两百万两,这笔银子一半来自朝廷拨给织造局的经费,一半来自与织造局联营开办丝绸作坊的丝商沈一石,早就存入浙江藩库,也早就被他们放贷出去收息取利了。诸暨拒不执行以收丝凭据抵扣桑农赋税,非要织造局拿出一半的现银,其他州县也一定会有样学样,都要求这么做。那么,那一百万两银子就得从商户那里收回来,利息损失不下一万两银子。这么一来,省里各大衙门、全部职官吏员都要少分到不少,不但会把怨气都记到孙嘉新的头上,也会埋怨自己不会理财,对自己的官场风评十分不利。因此,他点了自己兼任的按察使司衙门两百兵士,连夜就赶往诸暨。如此雷厉风行、杀伐果敢,连上省里告状的王顺都没有想到。

    此刻,于元忠怒气冲冲地盯着孙嘉新,追问道:“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是不执行布政使司衙门的指令了?”

    孙嘉新也不动气,淡淡地说:“这件事,我们王县丞大概已经当面向于大人禀报过了,无须卑职多言。”

    于元忠喝道:“他禀报是他禀报的事,本官现在问的是你”

    “市价买卖、现银交割。这是朝廷给zhèng fǔ一应采购诸事定下的章程,织造局收丝也在其中。卑职不敢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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