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人南来-《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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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美兄!”张居正喝道:“已叨扰了三月有余,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今rì不问个究竟,便是回到荆州,你我也必定会萦怀于心!”

    初幼嘉知道张居正表面谦和,其实内心十分倔强,打定了主意就决不改变,因此他转头冲着何心隐嚷道:“你说,你快说!说完之后我等立时就走!”

    何心隐喃喃地说:“这么说,你们是当真不知道啊……”说着,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羞愧之sè,接着便深深地一揖在地:“愚兄孟浪,错怪两位贤弟了,万望两位贤弟恕罪!”

    张居正对他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并不在意,催促着说:“柱乾兄不必多礼,快快告知愚弟则可

    何心隐却好象故意要卖关子似的,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冲着长随喊道:“初相公和张相公都还没有用饭吧?快去置办酒菜,把我藏起的那瓶‘三花白’也拿出来,我要好生向两位相公赔罪!”

    这下子,连张居正也忍不住发火了,大叫道:“何心隐!你若是再推三阻四不肯以实情相告,我等即刻与你割袍断义,永不相见!”

    何心隐慌了神,忙说:“其实愚兄一说,你们便晓得了。来南都的那位亲王倒与你们颇有几分渊源……”

    初幼嘉没好气地说:“扯淡!我等凡夫俗子,认识什么天潢贵胄……”正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的是辽王?”

    何心隐点点头:“正是就藩于贵乡荆州的辽王。”

    “他?怎么会是他?”初幼嘉说:“他才只是个郡王,怎能僭越违制用亲王的仪仗?哦,竟比亲王还要排场!”

    “先前来南都的那些藩王,不管是亲王还是郡王,听说用的都是亲王的仪仗。”张居正咬牙切齿地说:“礼乐崩坏之时,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不能冒出来?”

    初幼嘉忙说:“太岳慎言!”

    张居正梗着脖子说:“怕什么?这又不是在荆州!”

    这下轮到何心隐吃惊了,问道:“太岳,愚兄闻说令祖曾是辽王府的护卫,说起来贤弟也算是他的家臣之后,为何提及此人这般激愤?”

    张居正还未开口,眼圈却已红了。初幼嘉忙说:“此事正是太岳心头之痛,柱乾兄就莫要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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