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生怨气-《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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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不敢。”话虽如此,高拱却还是忍不住了:“学生只是不明白,师相素来以家国社稷为己任,值此国难之时,却又为何一意请辞,乞骸归里,?”
“你这话问的好笑,昨晚皇上驾临内阁之时你也在场,莫非你竟没有听见皇上已有令为师回府养病的口谕?”
“皇上的口谕,学生自然是听见的,但学生以为那不过是皇上说的气话,当不得真。”
“气话?当不得真?”夏言不禁哑然失笑:“你是三岁孩童还是山野村夫?莫非不知道天子一言九鼎,哪有什么气话不气话的分别?况且身为人臣,皇上的话便是金科玉律,怎能不当真?你可知道,就凭你方才那句话,皇上便可命人将你打入诏狱?”
“学生自然知道。”高拱不服气地说:“只是以学生愚见,皇上今rì急招师相进宫参与朝会,询之以家国大事,又言辞恳切地慰留师相留任首辅,其心昭昭,其情殷殷师相又何必苦苦请辞?”
“你说的自然有道理。数年之间,为师被皇上由六科廊正六品的吏科都给事中拔擢为内阁首辅,知遇之恩重逾泰山;嘉靖十年,为师在翰林院掌院学士任上,造当时的内阁首辅张孚敬构陷下狱,皇上又明察冤情,救为师于樊笼之中,可谓又再生之德。说起来,皇上与为师之间有千古不移的君臣之谊。当此国难,为师确实不该挂冠而去……”夏言轻轻叹息一声:“事未经历不知难,若你rì后坐上内阁首辅那张椅子,你就知道为师今rì为何这样做了……”
高拱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若说师相请辞病休以及举荐严嵩父子出任要职等事都因昨晚皇上盛怒之下有这样的口谕,师相为全忠名,不愿违抗君父之命的话,皇上要师相举荐贤能之臣接替忠勇殉国的韩部堂掌刑部大印,师相为何却三缄其口,莫非真要听凭严嵩那等jiān佞之臣把持朝政吗?”
“严嵩把持朝政?”夏言微微一笑:“内阁不是还有翟阁老和李阁老吗?”
“李阁老已被师相奏请皇上专管军务了,至于翟阁老……”高拱负气地说:“莫说他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因师相病休停职后暂掌内阁事务的次辅,就算他当上了首辅,票拟大权还不是要落到严嵩手上?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却不曾想嘉靖二十一年迄今不过两年,朝局竟又转了回来!”
“皇上于开嘉靖新政之时曾说‘时移世异,变法亦宜’,如今事过境迁,换个人来掌朝政也未尝不可。”
高拱诧异地看看一脸醇和的夏言,怔怔地问道:“师相的意思是皇上要改弦更辙,废弛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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