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雷霆震怒-《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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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似乎还不在意:“赵鼎和齐汉生都是翰林院的修撰,该也与那陆树德一样,是陈老夫子的门生吧?言论如出一辙,真不愧是那个老学究的入室弟子!哼,迂腐书生妄议国政,翰林院怎么净出这种人!”
吕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惊慌地说:“回主子,他们……他们是夏老先生的门生。”
“什么?他们都是夏言的门下?”
“回主子,这些人都是夏老先生于上一科取中的进士,赵鼎殿试点在一甲头名,齐汉生是一甲二名。”
朱厚熜疑惑地看了吕芳一眼,问:“殿试不是应该由朕来主持,前三名进士及第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也该由朕来亲点吧?怎会是他点的?”
吕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朱厚熜明白了,一定是嘉靖当年优游倦政,连国家最重要的抡才大典都懒得去主持,推给了内阁首辅夏言。也难怪这些人跟自己闹腾,他们跟那个陆树德一样,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天子门生,真正认的还是取中自己的座主,他不禁对隐藏在赵鼎等人身后的夏言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愤恨,怒气冲冲地说:“好嘛!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再加上陆树德那个上一科的探花,已经能凑成‘三鼎甲’了!夏言到底要干什么!莫非他跟那陈以勤一样,也想用门生来试探朕,跟朕斗法了么?!”
吕芳想了一想,说:“请主子息怒。依奴婢陋见,此事或许与夏老先生并无干系……”
根据吕芳的判断,夏言自被起复以来,一直对皇上低眉顺眼,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如此不臣之事;而且,这一两年来皇上将朝廷交给他这个首辅执掌,可以说新政完全是他在台前大力推行,皇上要废弛新政可以抛出内阁当替罪羊;而他却没有任何退路,他不可能为了一己清名就自掘坟墓……
至于他门下十六位门生联名上疏诽谤君父、非议新政一事,想必是跟那陆树德一样,这些年轻气盛的低级文官视新政为违背礼法的“乱政”,对此怨气很大,如今看到朝中大臣们囿于党争,都忘了这“chūn秋大义”,便慷慨以天下之事为己任,联名上疏朝廷劝谏皇上察纳雅言,废弛新政……
听了吕芳的分析,朱厚熜也渐渐地冷静下来,他也不大相信是夏言策动门生向自己发难,只要文官集团名义上的领袖——内阁首辅不挑头跟着自己对抗,那么局势还坏不到哪里去!
他稍微松了口气,但心头的余怒未消,不由得将火撒到了吕芳的身上:“朕跟你们说过多次,不要把眼睛只盯着什么阁老尚书,那些人家大业大,又都亲身经历过大礼仪之争、左顺门事件,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朕闹腾!那些rǔ臭未干的年轻人就不同了,刚跃过龙门进入仕途,心火比谁都旺,一心想着立德立言,好似天下就他们是清官能吏,骂朕这个君父能在士林中落下个好名声,保不准煌煌史册还能给他们写上一笔。哼哼,与青史留名、士林景仰比起来,他们那七、八品的乌纱帽扔了也不足为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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