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之我命(二)-《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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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点点头,说:“你回答的不错,只是还有一点未曾说到:君上父母师长不但有恩养哺育教诲之责,还要呵护之。朕这个皇上既然排在天地君亲师之中,自然也要呵护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亿兆生民。你等士子身为国朝根基,rì后更为社稷栋梁,莫说是为了国家做杖马之鸣,便是真有小疵,朕这个君父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再者说了,朕爱着你们的品行才学,自然舍不得削去你们的功名,误了你们个人一生的前程事小,让你们没了报效国家的机会更是朝廷的一大损失,也就只好呵斥你们几句,出口闷气罢了。”
“皇上如天之仁,我等……我等……”张居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朱厚熜说:“你们也别当朕就这样轻轻饶放了你们。朕晓得你们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必不屑于再入国子监研习经学理学,朕也不愿意你们埋身书斋皓首穷经,就许了三年之期,旁人可以游山玩水吟诗赏月,你们却不行,这三年好生给朕留心各地风土人情、民生经济,三年之后再到京师来**,朕可是要考究你们功课的。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这三年怕是比你们在国子监里读十年书还有用呢!”
看这情形,其他两人还说不好,张居正已经被自己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而已,一时半会还无法说服这些深受封建礼教思想熏陶的士子改变固有的观念,能暂时安抚住他们不再生出事端便是托天之福。朱厚熜便笑着说:“刚才那一席话就算是朕给你们临别赠言。所谓秀才人情纸一张,张居正,你素有神童之名,朕就命你即席赋诗一首作为回赠。”
张居正自然不敢推辞,好在举子的房中最不缺的就是文房四宝,他提起笔在砚台里润了润,略微沉吟了一下,一笔漂亮的钟王狂草就落在了纸上:
“燕市重来二月初,翩翩意气曳长裾;
金门未授甘泉赋,玄室何人问子虚。
太乙夜燃东壁火,天池时化北溟鱼。
乾坤岁岁浮chūnsè,环佩相将侍禁庐。”
看的出来,这位湖广的青年才子不但有倚马可待的急才,更有远大的政治抱负,就是要“环佩相将侍禁庐”,问鼎人臣之极!
朱厚熜笑得合不拢嘴了:年轻人有理想就好,那惊世绝艳的才情终归还是要货于帝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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