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作自受-《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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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只是假笑,看到吕芳忍不住绽开笑颜之后,他也笑了,越笑越开心,最后竟然成了一种疯狂的大笑:“朕真是个天才啊!竟有这样好的创意!你不敢管朕,你所说的zhèng fǔ是指内阁与六部各大衙门吧?他们也不敢管朕,就由着朕的xìng子来,把chūn宫画烧到盘子碗碟上,让朕天天看着这些yin画,朕纵是神仙,也难保金刚不坏之身啊!”到了最后,他的笑声竟然带着浓浓的哭腔
当朱厚熜开始笑的时候,吕芳就已经不敢再笑了,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朱厚熜,又是心酸又是感慨,便说:“主子息怒,请容奴婢带主子到一个地方去看看。”
朱厚熜怔怔地跟着吕芳来到了乾清宫侧旁的一排宽大的房子,这里书籍盈架卷帙浩繁,看上去却很少翻动过。硕大的几案后面的正墙上,悬挂了一块黑板泥金的大匾,书有“宵衣旰食”四个大字。吕芳走到门口就止步不前,恭恭敬敬地冲着牌匾跪了下来。朱厚熜没有看见题款,但见吕芳这个样子,以为肯定是哪位先帝爷的手书,便也要下跪,吕芳赶紧说:“主子不必跪了。”什么都不懂的朱厚熜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尴尬地看着吕芳流着热泪,对着牌匾磕了三个头。
等吕芳起身之后,朱厚熜好奇地问:“这是谁的手书?朕为何不用跪拜?”
“这是……这是……”吕芳哽咽着说:“这便是奴婢的主子万岁爷你的手书。奴婢还记得那是在主子万岁爷你入继大统后不久的一天,下了早朝你就吩咐奴婢伺候笔墨,亲手写下了这四个大字,命奴婢着人刻匾悬挂在这里……”
朱厚熜怔怔地说:“是朕的亲笔手书?这是什么地方?朕为何要在这里题匾?”
“回主子万岁爷的话,这是东暖阁,是主子万岁爷披览奏折处理政务之地。”
朱厚熜尴尬地说:“朕有两年未上朝,这里可是也已两年空无一人了?”
“回主子的话,主子虽不上朝处理政务,少不得也要时时过来一趟的。”
“哦?这么说朕有时还能亲历亲为,并未完全怠废政务?”
吕芳表情痛苦地看着朱厚熜,咬咬牙说:“奴婢今rì已犯下死罪,但有些话却憋在心里好久了,定要说与主子知道!请主子再随奴婢入内。”
他的语气带有决绝赴死的意思,竟让朱厚熜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傻傻地跟着吕芳走进东暖阁,走到北墙一列古香古sè的红木古董架前,就在靠近皇上披览奏章的那只架子上,分三层陈列了二十四只直径近两尺的月白sè素盘,这些盘子光泽典雅,薄如纸张,每只盘面上绘有男女**之图。
朱厚熜愣住了,问:“这……这是……”
吕芳平静地说:“这是主子命人依着民间流传既久的《**经》绘制而成的。”
朱厚熜说:“你的意思是说朕每天就是看着这些盘子上男女**之法处置国家大事的?”
自度必死的吕芳也不再加“回主子的话”这样的敬语了,直截了当地说:“便是不处置国家大事,主子也时时要过来赏玩一番的……”
朱厚熜怔怔地说:“亵渎国家社稷、庙堂神器,朕这个皇帝当得也真够可以的了。”说着,抱着一块盘子就要往地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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