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最长的一仗-《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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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的出击令一下达,鄂木斯克方面就感觉到了压力。
下午开始,飞机一波接着一波地飞来,以前只是例行公事地侦察,现在却变成了轰炸和扫射。不仅鄂木斯克城市里如此,各支部队纷纷报告发现敌人飞机,不但进行肆无忌惮地侦察,而且向我军投弹,扫射,我英勇红军奋起还击,击退了敌人的袭扰……
面对如雪片般飞来的电报,坐镇鄂木斯克的布琼尼不为所动,他对伏罗希洛夫说道:“看来,中国人要动手了。估计他们经过这几天连续的侦查,判定我们没有其他意图,急不可耐地扑过来了。”
伏罗希洛夫狠狠地将拳头砸在桌子上,“只恨我们没有足够的飞机,不然怎么会轮到敌人如此猖狂?”
“是啊,伏罗希洛夫同志,没有飞机我们很吃亏,敌人可以侦察我们,我们看不到敌人,敌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我们进行轰炸、扫射,我们打不到敌人,敌人可以破坏我们的交通线,破坏我们的物资,破坏我们的防线,我们干坐着傻等……什么时候才能有我们自己的飞机呢?”
听了布琼尼的抱怨。伏罗希洛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出发之前,托洛茨基本来承诺提供20架飞机供骑兵军使用的,但是真等到了鄂木斯克,却只来了2架,其余18架因为西线吃紧,全部被大本营扣留不发了。打高尔察克问题还不大,反正对方也没有多少飞机,可一旦和中国人交火,没有空中火力的弱点一下子就暴lou出来。就是这仅有的2架飞机,一架在后来因为机械损坏而趴窝,还有一架本来视为心肝宝贝的,结果在前段时间的侦查中被中国人的飞机打了下来,连飞行员也做了俘虏。现在庞大的骑兵军,13万人马的部队,居然连一架飞机都没有,真是难堪到了极点。
“托洛茨基同志有他自己的难处,布琼尼同志,这些困难还需要我们克服。”
“也只能这么办了,战无不胜的红军同志能自己克服困难。”布琼尼其实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真的不指望能从伏罗希洛夫那里获得一个什么明确的承诺,他苦笑着说道,“中国人不上钩我们等着焦急,现在中国人上钩了,打得我们又是焦急,真是让人不安的局面。仗打了这么多时间,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对手,真是……”
“中国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凶恶的敌人。”伏罗希洛夫何尝不知道空军的重要呢,可是,孱弱的布尔什维克着实拿不出空军来。原本俄国就不是空中强国,经过几年世界大战的消耗,更是捉襟见肘。而就在仅剩的飞行员中,大部分要么出身富农、地主,要么出身贵族家庭,成分和阶级立场都是十分可疑而且敌视布尔什维克的――这毫不奇怪,作为耗资最大、培养最困难、对人员素质要求最高的飞行员,绝大多数都是布尔什维克认为的出身不好、阶级立场可疑的人物充当。即便他愿意满腔热血地投奔红军,红军能不能收留,契卡会不会找麻烦还是个未知数。即便一切可能,在家乡受到冲击、受到专政的亲人也不会同意。因此,这种悲剧,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可以给部队发电报了么?”
“再等等再说,我要知道中国人的确切动向。”
布琼尼确实将众人瞒得够苦,除了朱可夫之外,各部队陆续都有头脑机灵的人士提出不同意见和看法,但毫无例外地都被压制了下去。红军作为一个整体,在短时间内做到了令行禁止,做到了整齐划一,确实可见其中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午夜12点,随着出发命令的到来,已经完成出发准备的3个步兵师即将开拔。
在开拔之前,各部首长进行了充分的动员,而蔡锷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各路将士或许不记得全部的讲话内容,但他们一定还记得司令官在讲话中提到的俄国加之于中国的屈辱和残暴,一定记得前辈们的英勇与顽强,也一定记得自己的神圣使命――“国防军,要以自己的血肉,筑起民族的长城!”
铁流滚滚向前,没有人喧哗,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有整整齐齐地的队列,刷刷刷地脚步声……就是这样的队列,这样的脚步,这样的将士,捍卫了国家的荣誉与尊严,捍卫了民众的生命与财产。
夜色中,蔡锷缓缓举起了手,向每个投身这场战事的将士敬礼,用军礼为他们送行,前面遍布荆棘,前面炮火连天,但只有我们的国防军才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在他们身后,自陆尚荣、张绍曾、蒋方震、陈宦以降,每个军官都是举起右手,行了庄严的军礼。
1920年6月19日,中国与苏俄有关于西部边界的战争正式开始。
刘伯承带领的重战车营本来是积极请战,希望上第一线去的,但是不管他如何软磨硬泡,蔡锷就是没有同意他加入第一梯队的要求。不但如此,连第二梯队也没有份。
这可把刘伯承给急坏了,眼见无法说服蔡锷松口,他只能跑到同为四川老乡的陈宦处,希望他能够开口说情。
“陈次座,您看,能不能让我们营跟随部队上前线去啊,我们全部都准备好了。第一梯队不行,第二梯队总行吧?我们也不抢军列,不抢步兵行进的通道,我们可以利用战车进行出击……”
陈宦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居然也不同意刘伯承的请求。
“次座,这是为什么啊,师座派我们打先锋,本来就是希望利用我们的冲击力作为全军的尖刀,撕开敌人的防线的,我们如果被置于后方,岂不是太过于浪费了么?我们来这里不是游山逛水,不是来做旁观者的,我们要求上前线,我们坚决要求打毛子。”说着说着,四川话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你这个瓜娃……”陈宦笑骂道,“给我好好休息,格老子的,上不上前线,老子说了不算,得蔡司令官说了才算……”
眼见对方横竖不同意自己的请求,刘伯承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刚刚走开半步,忽然孙传芳派来了传令兵,“孙副司令让你去一趟。”
“卑职见过副司令。”
“刘营长,我知道你求战心切,但现在还不是动用战车部队的时候。我要求你们,好好休息,将战车保养得好好的,人养的精精神神的,我一有命令,你立刻能拉出来。”
“那感情好,请问我们听从谁的指挥?”
“直接服从司令部的……”孙传芳笑了笑,觉得刘伯承的神情很可笑,但想了想,还是憋住了,故意板起脸说道,“如果到时候让你们上拉不出,别怪我……”
“保证完成任务。”
行军、行军、行军。
1、3、4三个步兵师小心翼翼地推进,交替掩护,一脸走了5天,已经走出了原先前哨阵地最远的地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仿佛,他们不是在进行作战,而是在进行散步一样,饶是几个师长见多识广,也觉得奇怪。
“这局面当真有些蹊跷啊,敌人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难道真的如蔡司令说的那样,敌人抄袭新界去了?”3个师组成了联合指挥部,由夏天方任前敌总指挥。
“不可能……飞机每天来来回回侦察,连敌人的鬼影子都没有看见,怎么会去打新界?再说,咱们走的这条路算是捷径,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敌人哪怕要迂回包抄,也不见得有这么快。”
“我倒是觉得,敌人说不定已经在某个地方等待我们,就等着我们上钩,想让我们lou出破绽后狠狠咬我们一口。”
“我看他们没这么大本事,咬我们一口?别崩坏了他们的牙……”
正商议着,有人前来报告,“报告各位长官,先头部队发来消息,前面17公里处,铁路已经为布尔什维克所破坏,请示如何处理?”
“哈,有点意思,布尔什维克终于开始lou面了,我还以为他们要躲到地底下去呢。”夏天方大手一挥,“命令工程兵前往抢险修复,其余各部队就地休整,休整时部署好警戒体系,防止敌人突然袭击。”
“是!”
新界指挥部里的蔡锷,刚刚接到了率领大部队前来的王云山等人,就接到了电报,笑道,“看来,好戏差不多要开始上演了。”
“果然有点意思,但愿我们没有错过这场大戏。”
“当然不会,总统把这么强有力的援兵派给我,如果不用,岂不是太辜负了他的期望。”蔡锷大笑,“请各位先下去休息,做好出发准备,我们等前方的消息,看看毛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夏天方的第六感觉是不错的,在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人正注视着推进中的国防军,这是布琼尼授意派出的,专门负责侦查的骑兵队,人数虽然很少,但都是哥萨克中的佼佼者,连续行军不会感到疲劳,甚至于能够在颠簸的马上睡觉,用来隐蔽侦查,更是不在话下。
他躲在远处的唯一目的,就是想看看中国人是如何处理铁路障碍的――不用说,铁路是红军破坏的,虽然只破坏了一小段,但足以阻挡整个华军行动的步伐。眼前中国人已经停下来修复铁路,而且一支支巡逻队开始派出,加强对附近的搜索面,他生怕自己暴lou,就悄悄地退走了。
事情正在起变化,接到确切消息的布琼尼等人立即对着地图研究起来,虽然中**队出发的消息晚了好几天才收到并证实,但从这几天一直以来连续不断的轰炸和侦查情况来看,中国人一定是做出了反应,今天这份情报,确实和这个思路印证了起来。虽然侦察兵报告的内容很多语焉不详,但布琼尼相信,这不是一支小部队――笑话,能带着工程部队负责抢修的部队会是小部队么?
“布琼尼同志,战事进展的如何了?”
“中国人已经上钩了。你看,伏罗希洛夫同志……”布琼尼指点着地图,“他们已经走到了中国位置,差不多离开新尼古拉耶夫斯克有150公里,离鄂木斯克不到250公里。”
“他们有多少人?”一听有了明确的敌情动向,伏罗希洛夫焦急地问道,“这一点打探清楚了没有?”
“很遗憾,没有,不过根据侦查员的报告,不会少于5000人,而且,他还说,他看到中国的工程人员就地开始修复铁路……”
“那就绝对不止5000人,起码有1-2个师。”
“他们有多少兵力?”
“不是很清楚,该有5-7个师左右吧。”伏罗希洛夫补充了一句,“这是根据审判我们抓到的高尔察克分子审讯得到的消息。”
“我估计也是,中国人不可能仅仅用1个师来进攻,总兵力也不太可能少于10万人,多了他们也许负担不起,但10万人我认为毫无疑问……”布琼尼标志性的大胡子跳了一跳,“现在,我看该是给各部队部署任务的时候了。”
“我也觉得是。”伏罗希洛夫赞同道,“按照他们目前的进军速度,大概还有10天左右才能抵达预定位置,我们的部队,也需要至少5天才能回来……考虑到布防时间。”
“那么,再等等。”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表示不解,“部队散开来又聚拢起来,非常疲惫,不能马上投入战斗――那是不现实的。”
“我知道,可是,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面临的是拥有空中优势的中**队,如果我们回缩地太快,中国人就会判明我们的意图,如果停步不前或者有别的举动,我们就很被动了。”
“那你打算再过几天收缩”
“再过5天。”
“哦,不!”伏罗希洛夫有点吃惊了,“布琼尼同志,这样太冒险了,我们的部队普遍需要5天才能感到预定地点,如果你只提前5天,我们就会面临中国人直接的冲击,那样会把整个事情都搞砸的……”
“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和,我的意思是,部队行军需要压缩,我要同志们在4天之内赶赴战场。”
“那样会非常非常疲惫。”
“我相信同志们有这个毅力。”
“可你为什么要坚持这么做呢?”
“不管我们隐藏地如何好,敌人必定能发现我们回收兵力的意图,如果回收更早,则敌人要么停步不前,要么会发生其他行为,对我们很不利。如果只限定5天,仿佛我们是刚刚发现中国人进攻,给敌人造成手忙脚乱的印象的话,中国人说不定会加紧进攻节奏……”
“您的意思是,要把中国人的速度拉起来?”
“是的,只有快速行军,才能拉开部队的间距,才能造成拖节的效果,中国人这样漫不经心地一步步推进,我们是很难啃下硬骨头的,只有主动让他们松散开来,才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好吧,我理解你的看法和意图了。”
“那么,帮我签个字吧。”红军规定,一切作战命令都要政治委员副署,否则就没有效力,布琼尼也是严格按照规章办事。
伏罗希洛夫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后又劝导道:“5天毕竟太紧了,如果中国人把速度也提升上去,恐怕他们就会用不到5天时间久走到指定位置,还是要留有余地,6天吧。”
“既然您这样坚持,那就稍微宽松一点,5天再另加1夜,反正晚上中国人的飞机无法侦察,不会出事……”
忽然,布琼尼叫了起来,“哦,天哪,我太笨了。”
“什么,您想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一定要白天也行军,如果我们白天不行军,只休息,晚上出动,岂不是现在就可以动身,而且不会被中国人发现?”
“对,好极了,这是个妙主意。”伏罗希洛夫由衷赞叹道,“那就是说现在就可以让部队收拢了?”
“可以,机要员同志,记录我的命令。”
修复了铁路之后,部队继续前进,在随后的进军过程中,遇到了越来越多的红军迹象,光是试图侦察的骑兵就被部队打死了好几个,不过,让人有些惊奇的是,前面的铁路敌人居然没来得及破坏,让工程兵也闲的发慌。
“这事情邪门,敌人天天侦察,却又不破坏铁路,这唱得是哪门子戏?”
“事有反常必为妖,我们得向蔡司令官他们汇报,毛子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新界作战室里,随着前方发来的电报,一面面标注着部队番号的小旗开始缓缓行动,敌我态势的变化在立体沙盘上一目了然。
“部队与红军接触越来越多了,虽然还没有交火的迹象,但普遍有这样一种感觉,毛子就在自己的身边,随时可能对我们下手。”
“难道,是这里……”蔡锷的目光盯上了地图中央一个不太起眼的湖泊,但就是这个名叫拉夫达的湖泊,横亘在铁路线上,西伯利亚铁路在这上面有一座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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