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前面那个大概十六岁的少年突然把手中的盾牌递到身后。 执夫满脸疑惑,少年却转过头,投来一个认真的眼神。 周围的其他人自然明白少年的意思,纷纷点头示意。 他们都是同一个县出来的新兵,最了解执夫的战斗方式。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清楚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 虽说平时他们总笑称他为“必死夫”,但他们从没真的希望他去送死。 “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来送命?” 执夫冷笑一声,没有接过盾牌,语气依旧刺人,神情依旧冷漠。 但他的眼神里,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软。那是新兵营里谁都没见过的温柔。 执夫心里也明白,自己能活到现在,多少有点运气成分。这个世道,刀剑无眼,命比纸薄。他原以为最可怕的,是那些面目狰狞的敌人,结果真正让人胆寒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 而现在,那些本该握在战友手中的盾,居然要交到他手上。 “我什么时候输过?你睁眼说瞎话是吧?等这一仗打完,咱们再较量较量。谁先倒下,以后见了面就得喊对方爷爷。” 少年脾气上来,脸红脖子粗。尤其是在一群同龄人面前,这话一点就炸。 周围的人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年轻人的火气,总是挡都挡不住。 队伍最前头的老兵们也听见了,却没有制止。 他们知道,这些还能笑出声的少年,没几个人能活过几天。就算侥幸活着,那股稚气,也再难回到脸上。 战事吃紧,执夫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后半夜,十万大军悄然抵达上郡。 “哎哟——!” “啊啊啊!!” …… 进了军营,眼前的画面让所有人沉默了。 营中挤满了伤员,有人用布裹着脸,有人腿上还插着箭杆。 更多的人已经不动了,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只是睡着,却再也不会醒来。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血肉横飞,生死一线。新兵们终于明白,战争不是喊喊口号那么简单。 好在他们早就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没人多说话,默默地跟着队伍,走到属于自己的空地。 三五人聚在一起,靠着彼此取暖,或者围坐在火堆旁,望着跳动的火焰发呆。 夜深了,营地里只剩风声。每个人都在想心事,想着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明天一早,他们会不会还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执夫靠着一辆堆满兵器的木车休息。车里堆满了长剑、短剑,还有乱七八糟的箭矢。旁边扔着一堆堆的长戟和长矛,像小山一样。 天快亮时,其他人都睡了。夫长拿着一把用粗布裹着的弩,站在他面前。 执夫抬头,一脸疑惑。 “明天打仗,你在后面盯着敌军将领。” 这话听着挺冠冕堂皇,其实意思他懂。夫长是怕他冲在前面送命,才特意安排他在后面射箭,目标是敌军的小头目。 他叹了口气,接过那把弩,心里却明白,这是夫长在护着他。 谁不知道他在新兵营练弓时,连二十米外的木桩都打不准?这要真上战场,指不定还伤着自己人。 背影渐远的夫长让执夫心里清楚,若他选择退缩,恐怕连战场都摸不到边。 晨曦洒落,金色的阳光铺满整个军营。 十万新兵与原本驻守上郡的老秦军汇合,二十万双眼睛在日出时分齐齐睁开。 战争机器开始运转,骑兵穿梭于营地之间,马蹄声急促。 老兵们一边嚼着干粮,一边用石头打磨剑刃,那剑身上还带着战斗留下的缺口。 他们相互打趣,说起再斩几人就能升到哪一级爵位。 新兵虽未上阵,却忍不住用火热的眼神盯着老兵身上的盔甲。 大秦的规矩,伍长才有资格披甲上阵。 那是荣耀,是身份的象征! 听见老兵谈笑间说还差几个人头就能升官,新兵的眼神越发炽热,嘴唇不自觉地舔了舔。 第(2/3)页